禹王碑,因最先发现于衡山岣嵝峰,又称岣嵝碑,位于岳麓山顶禹碑峰东,镌石崖壁,宽140厘米,高184厘米,碑文9行,每行9字,凡77字,未有寸楷书“右帝禹制”。字体苍古难辨,有谓蝌蚪文,有谓鸟篆。系宋嘉定年间摹刻于此。1935年建石亭护之,亭侧有清欧阳正焕书“大观”石刻,为湖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禹碑附近有禹迹蹊、拖船埠等。禹迹蹊在岳麓山顶,禹碑左方山口,相传禹王开山疏河,道经这里,故名禹迹蹊。上面山坳叫拖船坳,也叫拖船埠。此坳杂草丛生,都顺山坡方向偃披,形如拖船压倒之状,冬枯春荣,年年如是,谓大禹拖船过岳麓山所留痕迹。既然禹碑摹刻于宋嘉定年间,此种传说,应属附会。
有关禹碑的记载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早在唐代,韩愈、刘禹锡就有诗咏禹碑。韩诗云:
岣嵝山前神禹碑,字青石赤形朴奇。
蝌蚪拳身薤叶披,鸾飘凤泊拿蛟螭。
事严迹秘鬼莫窥,道人独上偶见之。
我来咨嗟涕涟湎,千搜万索何处有?
刘诗云:
常闻祝融峰,上有神禹碑。
古石琅玩姿,秘文璃虎形。
其实,两人均未见实物,但唐代即有禹碑的传说是无疑的了。明末岳麓书院山长,人称嵝山先生的吴道行著《禹碑辨》曰:
考《吴越春秋》,载禹登衡山,梦苍水使者,授金简玉字之书,得治水之要,刻石山之高处。此禹碑之所从来久矣,历千百年无传者,道士偶见之,韩文公、刘禹锡索之不得,致形之诗词。宋嘉定壬申(1212),何致游南岳,遇樵者导引至碑所,始摹其文。过长沙,转刻之岳麓山顶,隐藏三百馀年,至明嘉靖癸巳年(1533),潘太守(镒)搜得之,剔土塌传,朝野始复睹虞夏之书。
从上述文字可知禹碑来源之大概。但对禹碑的真伪历来众说纷纭。南宋张世南《游宦纪闻》记述何致在南岳发现禹碑时说:
何过长沙以一献连帅曹彦约,并柳子厚所作书般若和尚第二碑……曹甚喜,牒衡山令搜访。令报云:柳碑在上封寺,去冬雪多冻裂,禹碑自昔人罕见之。反疑何取之他处以诳曹。
但岳麓山之禹碑刻自嘉定间无疑,禹碑石岩右有古刻两通,字迹隐约可辨,其一为“大宋嘉定神禹碑刻成‘乐舞增光’宋张之才钎。”据此禹碑镌刻近800年,实属珍贵古迹。旧志说禹碑“色相斐蕤,神色焕发,岳麓之奇,当无最此。”
明代学者杨慎曾释碑文,其释文为:
承帝曰咨:“翼辅佐卿,洲诸与登,鸟兽之门。参身洪流,而明发尔兴。”久旅忘家,宿岳麓庭,智营形折,心罔弗辰,往求平定,华岳泰衡,宗疏事裒,劳余神禋,郁塞昏徙,南渎衍亨。衣制食备,万国其宁。窜舞永奔!
明崇祯进士、长沙知府石公荫《登禹王碑憩望》诗云:
为觅神碑夏后铭,丹梯陡绝屡回经。
危峰拔地雄南楚,远水蟠天漾北溟。
渺尔城寰犹列俎,飘然身世此孤亭。
九洲何处罡风吐,环现空疑拱万灵。
显然,此诗对杨慎的释文表现出一种虚无飘渺的空疑之感。白杨慎释文后,又有明代沈镒、杨时桥、郎瑛,清代杜壹,当代长沙童文杰、杭州曹锦炎、株洲刘志一等人先后作“岣嵝碑释文”。许多考释者都没有突破“大禹治水”的框框,而近年一些学者则认为“禹碑”并非禹碑。如曹锦炎认为岣嵝碑是战国时代越国太子朱句代表他的父亲越王不寿上南岳祭山的颂词。而刘志一则认为岣嵝碑为楚庄王三年(前611)所立,内容是歌颂楚庄王灭庸国的历史过程与功勋。
刘先生认为岣嵝碑所用文字为夏代官方文字,早于商周金文。这种文字到战国末期逐渐消亡。秦汉文字改革后,绝大多数文人无法识读了。加上内容南楚方言,又多通假,字体又采用对称型装饰手法,更难辨认。刘志一花费10年心血破译此碑文,其译意与《春秋左传·文公十六年》所载楚庄王灭庸的过程大同小异。刘的成果得到了中国先秦史学会专家们的肯定。无论将来另外的考释结论如何,刘先生的释文都能成一家之言。
面东而立,据古时记载源出衡山南岳,是块令人扑朔迷离的瑰宝、古今称颂的名碑,刻于紫苍色石壁上,高1.84m,宽1.4m,9行,每行9字,末行空4字,计77字,每字直径约16cm,字体奇古,如行走龙蛇,似蜷身蝌蚪。自明代以来,许多文人墨客对碑文进行注释,但因凡人不识“天书”,释文难免附会,如何解释此古今聚讼,有赖于考古专家的进一步发掘。文物部门很重视此碑的保护,于1935年建碑亭护碑,现已列为湖南省级文物保护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