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戈多》
是贝克特的代表作。剧作奇特的构思和荒诞的主题,曾在当时引起过争论,后又受广泛好评,成为荒诞派戏剧的经典之作。
剧中的世界只是一个长着一棵光秃秃树木的荒野。作品中的流浪汉戈戈(弗拉基米尔)和狄狄(爱斯特拉冈)在等待戈多,讲着厌恶生活的话,做着无聊的动作。他们左等右等,始终未见戈多到来。戈多是什么?虽然评论界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贝克特承认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一般认为戈多代表着希望和理想,是支持主人公在荒诞现实中消磨时光的渺茫希望。“希望”的成功率向来不高,现实生活也时常不如人意。但现实又总是不时地激起人的希望和理想,促使他去寻找这一渺茫的希望,等待戈多早日到来。因此,尽管戈多总不露面,令主人公苦闷得想要上吊,但是他们还是不能去死,得继续不停地等待。在这个世界上,人总是处于孤独无助、无能为力的狼狈境地,命运也不可知晓,难以把握,惟有不停地“等待”,企盼那一线的希望。作品通过主人公荒诞的生存条件和人物的种种荒诞举动,强调了这一“等待意识”。
狄狄和戈戈之所以如此迫切地盼望戈多的到来,是因为他们生活在悲惨世界里,热切地期待摆脱这种生存状态。剧中的狄狄和戈戈都是衣着破烂、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他们白天四处流浪,晚上睡在阴沟里,靠胡萝卜充饥,以向人乞讨肉骨头为生,受人白眼,遭人打骂。他们等待戈多的举动,反映了处在人生痛苦状态下的人们对自身苦难的厌倦,也是西方人在遭遇二次大战灾难后希望摆脱困境的心理体现。
剧中的另外两个人物波卓和乐克的生存状况和心态,是对作品荒诞主题的补充。两人虽为一主一仆,波卓还不断地羞辱乐克,乐克一味地讨好他,但他们两人谁也离不开谁,失去了对方,也就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这种奴役和被奴役而又相互依存的生存状态,本身就体现了人与人之间的荒诞关系。他们种种不可捉摸的举止:被无形的东西驱使着急匆匆向前赶的行动,狄狄和戈戈一样焦虑不安地等待戈多到来的心态等,都增强了作品荒诞主题的效果。
在表现手法上,《等待戈多》打破了传统的陈规,表现出戏剧形式革新的创新意识。贝克特主张只有那些没有情节、没大动作的艺术才算得上纯正的艺术。在《等待戈多》中,作者把情节和动作都减到最低限度。剧本只有两幕,表现手法也十分简单。作者还让两幕戏沿着相同的顺序展开:路旁等人、遇见波卓和乐克、小孩报告戈多明日来等。甚至许多的细节也不断重复,没有什么变化。《等待戈多》是一部“寓言剧”,作品的人物、场景、动作都充满象征含义。剧中“戈多”就是一种象征,剧情的重复也具有象征含义。作者用第二幕重复第一幕,意在说明,如果再等待,第三幕、第四幕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主人公等到最后,仍将是那个孩子来宣布戈多的失约。他告诉人们,他们等待的这一天,并不是特殊的一天,而是日常生活中的常态。第二幕中波卓和乐克由健康人变成残疾者也有象征含义。它给人以事物正在萎缩,未来毫无希望的印象。剧中动作的象征性也随处可见。戈戈脱靴子,象征着要摆脱痛苦。连接波卓与乐克之间的那根绳子,既象征着富人对穷人的依赖,又象征穷人无法摆脱富人的钳制。对话的重复和无意义,语言的非逻辑性等,增加了作品的荒诞感。人物反复地讲着“咱们走吧”、“咱们不能”、“为什么不能?”、“嗯?咱们走不走?”、“上帝”、“营养学”、“通大便的药”等台词,相互没有联系,颠三倒四,语意不明,是作品中人物以荒诞的语言对荒诞世界所发表的荒诞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