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学》】 18世纪的意大利法学家、历史哲学家、美学家维柯著。初版于1725年。全名是《关于各民族的共同性质的新科学原则》,是一部阐述古代文化史、诗歌和美学的理论著作。
维柯在书中力图说明人类如何从神的时代,经过英雄时代,进入人的时代。这三个时代各有相应的不同的心理、性格、宗教、语言、诗、政治和法律。但他一方面认为“真理即事实”,“人类的真理是人在知的过程中所组合和造作出来的”,神和宗教都是由人凭想象创造出来的;另一方面,又把神看作世界秩序的最终建立者,把人性作为历史进程中的本原,并把宗教看作文化发展的动力,显得有点矛盾和不科学。关于如何发现历史发展的规律上,维柯强调语言学与哲学结合的研究原则。
在美学上,维柯也结合其历史哲学观点提出了卓见。第一,认为美在秩序与和谐。这种秩序与和谐起于天神意旨创造的人类制度。天神出于善的目的“保存人类”而创造的人类制度合于自然又合于目的,这种美是最为高明的“包罗人类制度万象的神明论证”。
第二,提出“诗性智慧”的概念。诗性智慧是原始人类“最初的智慧”,或称之为“感觉到的想象出的玄学”,是一种如同感觉力和想象力的诗性能力和心理功能,更是一种诗性创造。他并由此探讨了诗的产生以及形象思维与抽象思维的区别。维柯首先论证了“诗的最崇高的功绩就是赋予感觉和情欲于本无感觉的事物”,认为诗的基本特点是想象。他说原始人和儿童都长于想象,因此,“在世界的儿童期,人们按着本性都是崇高的诗人”。其次,他论证了想象力和推理力的差别,说“推理力愈弱,想象力也就愈强。”“由于人类推理力的欠缺,崇高的诗人才产生出来。”把诗的产生和想象力联系起来,从而区别了诗的逻辑和理智的逻辑。维柯还认为诗与哲学的区别还在于“哲学飞腾到普遍性,而诗则必须深深地沉没到个别事例中去。”
第三,维柯指出了诗性智慧(形象思维)有两个规律:一是“自己变成衡量一切事物的尺度”,从“无知”走向有知,即以己度物,这种使世界人格化,“使无生命的事物显得具有感觉和情欲”的诗性创造方式又可称为“隐喻”,二是以物的类比,以物度物,把个别事物“形成想象性的类概念”(类似于典型化手法)。《新科学》第一次生动地说明了形象思维与艺术创造的真正关系。
克罗齐在他的《美学史》里说,“《新科学》实在就是美学”,认为美学这门新科学的真正奠基人并不是鲍姆嘉通而是维柯。《新科学》中把人的心灵本性作为历史的根源,缺乏对人类物质生产实践这个更深层的历史基础的深入理解。它过分强调想象与思维的绝对对立和先后次序,用以解释美和艺术的创造也是很不完善的,但它对后来克罗齐的“直觉说”,黑格尔关于艺术的历史发展的观点以及移情派美学都有深远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