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池山为道教七十二福地之一,自唐时就有名,明清两代,更是盛极一时。
据今人研究,洞天福地的观念约形成于东晋以前。东晋时编辑的《道迹经》已提到“十大洞天”和“地中洞天三十六所(即所谓的三十六小洞天)”等名词,其中还称引道书《福地志》。南北朝时编纂的《敷斋威仪经》中有“二十四治、三十六靖庐、七十二福地、三百六十五名山……”的说法。但是,《道迹经》中只列出“十大洞天”具体名称,对三十六小洞天并未给出具体名称,《敷斋威仪经》中都只是泛称。在唐以前列举出神仙居住地最多的是葛洪,但也只列出了二十余处。而现在公认的、最早完整列出十天洞天、三十六小洞天和七十二福地具体名称的就是司马承桢。
时任淮安关监督的冒广生来淮安仅一年光景便刊刻了《楚州丛书》。丛书收录了自汉代以来到清代的诗文、碑碣、画鉴、书法及专著、方志等共23种。凭着他的执着精神,利用他和当地文人雅士交往多的便利,千方百计寻找线索,硬是从当地文人的诗集以及一些笔记中发现不少蛛丝马迹。从他在《志》中注明的引文来看,他共参阅了各种文献近40种,涉及100余位文人墨客所写的有关钵池山的诗词歌赋近200篇。其中像《味静斋诗集》、《墨香精舍诗草》、《妙叶堂集》等绝大多数都是难得一见的本子。这一点,连当地人也感受到诧异,如段朝瑞就说“余知者心灯、普雷耳,公竟至二十六人之多,且上及宋代,奇极博极”。凭着这些材料,冒广生终于编成了《钵池山志》。
《钵池山志》分山水、建置、古迹、金石、人物、方外等六个部分,另附志余。该书通过大量的诗词歌赋、碑碣石刻勾勒出了钵池山的基本历史轮廓,探述了其源流,以及山上各种名胜的兴废,使已经毁弃的钵池山能够以另一种形式显现在人们的眼前。而且,志中所引文献,今多不传,因此,冒氏的工作,也为今人研究钵池山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李白诗曰:“飞凫从西来,适与佳兴并。眷言王乔舄,婉娈故人情”。传说王子乔为周灵王之太子,在钵池山炼丹得道而飞天成仙。丹成得道时,丹台下的丹井水变为三色,鸡变凤凰,犬变麒麟,与之一起升天。
钵池山是道教名山,这是众所周知的,因为,它首先就是以名列道家七十二福地而出名的。但是,真正使钵池山在历史上闻名的,却是佛教。
据史料记载,早在北宋乾德元年(963年),高僧玉海就在钵池山兴建了洪福寺(景会寺前身)。元明之时,香火盛极一时。特别是在明代,景会寺(一作景慧寺),拥有山门、钟楼、鼓楼、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楼、伽蓝堂、祖师堂、法堂、丈室、斋堂、毗庐阁等,规模宏大,“殿阁宏敞、造像庄严、金碧辉耀而寺始极其盛噫”(见明金铣所作《束力封景会禅寺兴造记》),成为淮东名刹,文人墨客题咏极多。而且,钵池山高僧云集,仅《钵池山志》就收录18位。
而道教方面,除了传说中的王乔炼丹遗迹外,只有一个乾元道院,规模也有限(“构屋数椽”)。同样在《钵池山志》中,仅收录一位道人名姓。两者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钵池山是源于道家而兴于释氏。
一般材料上均说,钵池山毁于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一场大水。这种说法,也不确切。确实,乾隆三十九年那场大水,对钵池山造成的打击是相当沉重的。综合史书上记载来看,主要破坏在这几个方面:一是河水带来的积沙淤平了山子湖和邱家湖(“及水退,平地积沙八九尺,湖亦淤平,仅存一线”),二是湖中名胜爱莲亭被冲毁,三是景会寺被淤。
但是,钵池山却并未就此在历史上销声匿迹。
兹举几例:
其一,嘉庆乙丑(1805年),地方官李如枚作了一首《爱莲亭》诗,在序中说,爱莲亭被毁后,淮关监督伊龄阿在故址建观音庵,后来又有人在此建文津书院。李如枚本人为使“爱莲亭之名不致久而不遂没”,于1804年改文津书院为爱莲书塾。